» 设计使命感 - //m.stpapt.com 我们塑造了建筑,建筑亦塑造了我们 Fri, 20 Sep 2024 01:15:24 +0000 zh-CN hourly 1 http://wordpress.org/?v=3.8.4 2018,那些被误解的网红建筑和网红建筑师 //m.stpapt.com/archcollege/2019/01/43005.html //m.stpapt.com/archcollege/2019/01/43005.html#comments Wed, 02 Jan 2019 09:19:58 +0000

“网红建筑”这个词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

经过这两年的发酵,大家对网络爆款建筑趋之若鹜,但却对“网红建筑师”这个标签不屑一顾。现在你说谁是“网红建筑师”,无论在何种场合,都是挖苦。

那么这个现象就非常奇怪了:“网红”是好词,“建筑师”是好词,为啥“网红建筑师”就不是好词? 

要回答这个问题就要对“网红建筑师”进行更加精确的定义。因为这个队伍里至少有两类人:“娱乐化建筑偶像”和“网红建筑打造者”,也分“卖人设”和“卖作品”两个路数。

目前大家都叫网红建筑师,但内核则完全不同。 

大家真正看不上的是卖人设的娱乐化建筑偶像,因为他们红就意味着“垃圾设计也能红”“娱乐逆袭也能红”“往行业里注水也能红”。

不过鉴别他们也非常简单:1.拍不拍写真;2.有没有脑残粉;3.有没有公关团队。

三条同时满足则必是“娱乐化建筑偶像”无疑。但这里不能举例,原因你懂的! 

而“网红建筑”及其打造者可以被视为一个世界性的话题的中国版本。

在国外,靠 “作品关注度”来提升城市关注度的例子早已有之,毕尔巴鄂博物馆,瓦尔斯温泉浴场,汉堡歌剧院,乐高之家,甚⾄至东方明珠电视塔都是这样的案例。

只不过国外传统媒体极其发达,作品传播不像中国这样依赖互联网,国外明星建筑师的社会地位和知名度远远高于国内,因此明星建筑师就可以担任“打造者”。

国内外民众对信息的辨析能力不同,国内外舆论引导技术不同,这导致国外很难形成国内如此集中的流量节点,所以国外不仅没有微博热搜,也很难形成以小时为单位的爆炸式窜红(如果说有,也只有Youtube上屈指可数的爆款MV)。

所有这些差异导致除了“哈尔滨大剧院”“龙美术馆”等极少数作品跟国外同类项目比较接近以外,以“孤独图书馆”为代表的绝大多数“网红建筑”作品因为具备了影视传播中的部分特质,因此发展成了一种中国特色的建筑现象。

(详见https://www.douban.com/note/683573519/) 

“网红建筑”现象在国外的源头可以追溯到1997年建成的毕尔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馆。

毕尔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馆

这⾥里我们就可以举例了,北京和上海是“网红建筑”的重镇,北京有“孤独图书馆”“船长之家”的设计师董功,“梦露大厦”“哈尔滨歌剧院”的设计师马岩松,上海有“钟书阁”“八分园”的设计师俞挺,“最美蒙古包”“粟上海”的设计师张海翱。

至于两地网红建筑的异同,我们可以另开篇幅详述。 


01

 鱼龙混杂的明星建筑师 

明星建筑师里其实也有很多类型:比如有确实靠作品说话的“实力派建筑师”,有先做人后做事从⽽而被栽培的“五讲四美建筑师”,有依仗政治资源获取重大项目的“政客建筑师”,有热衷于引进国外设计潮流的“海淘建筑师”,

有专门迎合国外学术口味的“学术碰瓷建筑师”,有抓住某种剑走偏锋类型项目猛做的“机会主义建筑师”,有靠颜值风度吃饭的“人设建筑师”,

有挟洋人以自重的“买办建筑师”,有不太关心项目但非常热衷于当老板的“土创建筑师”,还有已经过气但还始终不愿退休的“老干部建筑师”。

这里面每个类型都可以展开,但目前所有人都被粗略的包裹在一个 “明星建筑师”的框架内,共同成为被消费的对象。 

王澍和陆文宇,中国最重要的明星建筑师组合之一 

由于文化所限,国内的明星建筑师不可能具备国外同行的影响力(如果真说有,也就只有MAD一家),因此这里更准确的说法是“小有名气的建筑师工作者”。

但是无论叫什么,如今专业界抬高明星建筑师,贬低网红建筑师的舆论场实则非常无聊,因为这就像“直男癌”与“女权患者”的争吵一样没有建设性意义。 


02

 甲方需要网红建筑 

大到影视园,小到奶茶店,是个甲方就希望自己投资的项目能成网红,这样光宣传费就不知道能省多少。

但毕竟不是所有甲方都像潘石屹一样请得起国际一线大师(自带高逼流量),也不是所有甲方都像马寅一样推的出“孤独图书馆”和《丹行道》(打造高逼流量),更不是所有甲方都像李庆一样拉得来明星,做得出《漂亮的房子》(盘活高逼流量)。 

大多数甲方就那么一点钱,投个小店,投个民宿,谁不希望自己的项目变成“小资打卡圣地”?

想想从前,新店开张时请个明星来剪彩,舞个狮子,或者请个二人转。新店开张后登个广告,搞个酬宾活动,或者发优惠卷。

但是自从“网红建筑”出现后,作品和传播就合二为一了,因为网红建筑策划人的工作范围就包括:项目建成后就来个“一条”或者“今日头条”,弄点儿十万加百万加。或者请个网红拍“抖音”,做几期网络节目,再不行还可以买微博热搜。

总之,在“很想红”这件事上,甲方和网红建筑打造者是绝对的利益共同体。     

但如果找其他建筑师呢?

甲方嫌设计院“土”大家可以理解,如果找个有追求的小明星建筑师呢(熟人介绍的那种)?

我们无法凭空对沟通过程,设计结果做出任何预测。但是甲方在这里要考虑一个给乙方多大自由度的问题:如果您尊重并信任设计师的创作,那双方都舒服,大家做一个求同存异的梦。

如果您其实欣赏不来所谓很有想法的设计,控制欲又比较强,并且担心设计师骗了您的血汗钱,那就得认真考虑一下要不要找私心重的建筑师了。

别等到项目建成后,哪天不小心翻开了《xx学报》,发现设计师讲的故事跟当初完全不一样: 

什么空间的热力学分布?当初不是说好这样容易管理的吗?莫非排布中还暗藏玄机? 

什么材料的表现性与真实性?花旗松小模版不是说好,可以拆下来继续当地板用,然后比较省钱的吗? 

什么结构表现主义?当初不是说这么做最合理的吗?表现了还能合理吗?

什么当代地域主义?当初不是说这么做宛若天成吗?难不成说用这么乡土的材料,你想的其实是在国外红一把? 

说到这,笔者并不是想以诛心的方式挑拨建筑师与甲⽅方的关系,而是希望甲方明白:购买设计服务是一种很难有准确预期的投资。除了经济成本,时间成本,机会成本外,还有一个最容易被忽视的信任成本。

相对找人打造“精品建筑”,找人打造“网红建筑”是一种成本更低的选择。尤其是信任成本,因为他们追求的那些东西都摆在明面儿上,你完全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03

 政府需要网红建筑 

如果说以往地方政府的审美还是在模仿中央,追求纪念性和庄严,那么现在地⽅方政府有充足的意愿去展示一种更加亲民的审美。

关于这点,哈尔滨大剧院的时代意义再怎么描述都不为过,因为它成功的展示了一种官民共赏的审美取向。

我想当初地方政府也没预料到,这个建筑会这么受老百姓喜爱,并且成了哈尔滨一张最美的名片。 

哈尔滨大剧院

但这种“几院几馆几中心”的大型省市政府工程毕竟不是天天都有,上海青浦区的先锋建筑实践貌似除了比“一城九镇”更健康一点,也没在上海以外产生更明显的示范性作用,而当今每个区政府面对最实际的问题就是各类城市环境整治以及便民工程。

在这么具体的设计任务上,政府与其找一个什么建设部认证的设计大师,不如找一个专门研究城市改造的团队(上海计划,北京计划)。

与其找一个Séverin Song这样的洋泾浜设计师,不如找一个了解当地风貌的本土设计师。

与其找一个想让政府砸钱自己出作品的小明星建筑师,不如找一个专业迎合大众的亲民建筑师。

与其每年找个园艺公司把街道摆满花,不如找个景观设计团队认真设计一下。与其自己搞一个城市百日美化运动,不如支持一个民间的城市设计节。 

2017城事设计节 改造

一言以蔽之,在这种一砖一瓦一花一草的具体城市建设中,基层政府的思维方式,用人方式,操作模式都要与时俱进。

否则不管你是魔都还是帝都,前段时间丑哭网友的上海徐汇区“一路一带”街道一定会再次出现。

因为这背后不是一个审美土不土的问题,而是基层政府无法把握大众审美取向的问题。

既然如此,就一定要有⼀一个基于“专业与信任”的委托机制,无论这个机制是管理思维的城市风貌委员会,还是执行思维的找专业策划设计团队。 

这条景观道土到:让全国人民不敢相信这是上海,让上海人民不敢相信这是徐汇

好的案例其实也不少,光是过去的一两年就有上海长宁区的“愚园路行动”“美好新华”,深圳玉田村的“美好玉田”,深圳市的“双年展”,以及北京市的“白塔寺再生计划”,还有多方参与的“遇见夏木塘”。

2018城事设计节

所有这些“官民合办”的城市更新行动都有 “网红建筑”打造者的参与,他们从策划到售后的全方位服务让政府从策划,组织和宣传的工作中抽身,以实际行动配合政府的“简政放权”。 

目前网红建筑打造者已经深度介入策划领域,张海翱作为总导演的夏木塘纪录片便是最新一例。 

上海浦东新区打造的“望江驿”属于另一种政府主导的情况。

在这个案例中,政府已经很明确的想要在沿江安排22个便民中心,其中包括休息,Wifi,饮水,自动售卖,雨伞,充电,甚⾄至还有急救功能。政府还在后续进一步打造了“望江驿遇见”这样的文化活动。

建筑师在这里只需要做好份内之职,即在一至两个月内造好高颜值的壳子。从最后的建成效果来看,建筑师和施工团队优秀的完成了任务。 

但对于这种“政府深度介入”的模式:如果这设计做的不好了,像徐汇最丑街道一样被大伙儿骂了个狗血喷头可咋办?政府要不要为设计品质甚至产品质量背书?显然是最好不要,但通过什么方式将职责下放,目前并没有特别成型的做法,尤其是在快速建设的大背景下。 


04

 社会美育需要网红建筑 

在整个社会范围内讨论美育问题过于复杂,那我们不妨把目光聚焦于一些小社会上,比如大学校园。

以上海高校为例,在同济大学这样有着悠久设计传统的校园里,设计文化和美育基本不是问题,校园里充满设计感。但在复旦和交大这样大家都不知道学校⾥还有设计学院的地方,设计文化和美育是最基本的问题。 

同济大学校园内有诸多充满设计感的角落

我并不是说复旦交大师生不懂美,但在众多由领导审美所主导的校园环境里,广大师生对于“设计文化”的直接理解,恐怕就来自于校园内外的“网红书店”“网红咖啡馆”“网红画廊”。

无论大家有何微词,在设计文化传播的层面,目前并没有比“网红建筑”更好的媒介。 

上海交通大学内的网红建筑:晨曦书店

毕竟,广大师生不可能一开始就能欣赏甚至听过“清水混凝土”,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明白除了“高低错落”“白墙黑瓦”“高楼大厦”“古色古香”“现代时尚”外,城市里还可以有很多不一样的优秀建筑,更加不可能一下子就理解“肌理”和“城市空间”才是欧洲老城最耐人寻味的部分,并不是那么几个尖顶或雕塑。

正因任务如此艰巨,所以在传播设计文化这个事情上,没人会反对网红建筑的创作者们怀有一种社会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 

复旦大学外的“网红面馆”虽有复旦小食堂之称,但要传播设计文化还要再努把力


05 

 结语 

在网红建筑产生的这几年时间里,关于网红建筑的争论就仅仅停留在专业内,也就是“设计品质”“传播方式”“话语权力”这样的专业技术层面。

但是作为建筑活动的主导因素——甲方,却一直被置于讨论之外。

到了2018,在网红建筑作为“顶级甲方独得之秘”已经是既成事实的情况下,请问还有谁能够否认——网红建筑在本质上是一种适应网络时代的,更加综合性,更加节约成本,和具有更大确定性的设计服务模式。

所以网红建筑是否应当被接纳根本不取决于建筑专业之内,而在于资本方是否认知并且接纳。 

另外 2018 年的建筑师格局又有了新动向:“明星与网红”“北京与上海”“海归与本土” “新咖与老咖”也大有合流之趋势。看看《丹行道》拍摄的这 12 位建筑师,就有一种“安能辨我是雄雌”之感。

这可能因为优秀就是硬道理,因为中华大地英雄不问出处,因为设计这个东西确实是老天赏饭无规可循,也可能因为流量确实是不挑人,如果真要打造,让红的更红,说不定是更稳妥的选择。 

从 2015 年到 2018,“网红建筑”在短短四年里就经历了诸多风雨。

其实欧洲建筑界也有着类似的恩怨情仇:卒姆托,赫尔佐格和德梅隆,博塔以及他们背后学派的 “谁主沉浮”是一个个更加大气磅礴的故事。两百零五案例汇成一本书——《瑞士多元文化建筑》。

感谢作者于洋投稿,图片来自网络,以上言论不代表AssBook设计食堂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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